文 / 埃里克·欧文·摩斯 (节选自摩斯清华大学演讲) 什么是建筑?可能性之间永远存在张力 1950年的一天,俄罗斯的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正在进行一场名为《春之祭》的演出。这场演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钢琴演奏,像在座的各位一样,观众们很紧张也很激动,大家都不知道这位音乐家想要通过作品表达什么思想,因此演奏引起了一番争论。音乐家让大家产生了一个疑问——什么是音乐?虽然他的音乐不动听,但确实引起了所有人的思考,大家都开始想到底什么是音乐。 而我们要问的是,什么是建筑?什么是门,什么是窗,什么是屋顶?我们知道什么是建筑吗?世界上的事情绝大部分我们都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人的生活是神秘的,并非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了解。我们要尝试发现未知的事物,而这些一旦被我们彻底了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比如说现代建筑、后现代建筑、数码建筑、参数化建筑,我们不需要像遵从某一个政党或者某一个宗教那样去遵从这些规矩,而是要保持一种批判性的思想,而并非盲目地去跟从。 每种事物都存在多种可能性。在事物的两种可能性中间永远存在着争论,此说法与彼说法之间永远存在着这种张力。就像建筑是否应该做成对称的问题,这并不是说永远都不能做对称的建筑,也不是说永远都得做不对称的建筑。 蒙德里安的绘画,对于他的解读和历史意义,老师们如是说:蒙德里安主张极少主义,寻找事物的精华,寻找最为简单纯净的本质,用直线直角,用红黄蓝黑白灰来表达事物。我们可以说这种说法成立,右边的图是左边图的一个现实版,有着具体的意向在其中直线并不只是直线,细节之处透露了很多信息。蒙德里安的理论,从他左边的画中看几乎什么都没有,变成了右边图像中的包含了很多内容。 “盒子”(The Box)是建在洛杉矶的一个小型会议中心。这个建筑为什么叫盒子呢?在上百年的建筑历史中,尤其是20世纪,这个“盒子”代表了极少主义建筑,是一种观念上的“盒子”。但是在我的项目里,它变得模棱两可,“盒子”是一个盒子,又不是一个盒子,这就是对我所说的张力的探讨。 从不同角度看待事物 在哲学上,你是只从一个角度看事物,还是从不同的角度看事物,有目的地从不同角度去看待问题。在某种意义上说,事物几乎什么都不是又可以什么都是。Trivida是一个办公建筑,最初的墙体设计研究并不是采用参数化设计,而是利用一个柠檬作为模型不断研究其表面。现在大家可以运用参数化的工具。从概念到概念的应用,其实我们可以利用不同的工具来设计出不只是在形式上激进的建筑。我们对建筑中的每一块相同的砖进行了不同方式的切割,最终形成了这个曲面。这个概念的模型让窗户的形式出现了更多可能。 现在利用犀牛软件(Rhino)可以设计出各种各样的建筑,让很多建筑形式的可能性成为现实。但要注意的是我们究竟在做什么,还要掌握在什么时间做这件事。现在很多人看到这些结果说它粗糙,甚至说它丑陋,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将它实现了。 十五年前在洛杉矶,甲方委托我们做了实验性建筑——Umbrella管弦乐音乐厅。我们就此尝试了不同的平面组合方式。当时还没有制作模型的机器,我们几乎用手完成了模型制作——整合结构功能系统,把构架结合在一起。起初,我们用锻压玻璃做成屋顶,但甲方不同意我们这么做,甚至还要对我们提出诉讼。可是在我的公司里有30~40位多才多艺的建筑师。我们共同尝试做弯曲的玻璃,用钢和各种材料尝试实现这种工艺,工程师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虽然现在做出这样的玻璃很简单,但在当时是极富难度的。所以问题关键在于什么时候做这件事,而且是做这件事时什么人会为你买单。 Umbrella 管弦乐音乐厅 Umbrella 管弦乐音乐厅 Trivida 新马林斯基剧院 新马林斯基剧院 台湾塔 新马林斯基剧院(New Mariinsky Theater)是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参加的国际竞赛项目。我们尝试把几块枕头状的模块整合在一起,同时解决了玻璃空间的声学、座位、结构等问题。赢得第一轮竞赛之后我们做过一个展览,来自政治方面的声音认为这座建筑的风格与圣彼得堡整体风格不符,希望我们重新设计。然后在第二轮竞赛当中我们把立面做成三片,尽管评委称赞我们图画得很好,但是并没有赢得比赛,这座建筑也未能真正实施。 公共空间的重要意义 2006至2007年之间,墨西哥总统邀请我们参加何塞·巴斯孔塞洛斯图书馆(Jose Vasconcelos Library)的国际性竞赛。虽然我们只获得第二名,但在这个竞赛中,建筑超越了它自身的意义。在竞赛中,我们面临并解决了一些现实而复杂的问题:1.这片区域处在火车站旁,人流量很大;2.在墨西哥,人们对知识和文化有着需求,但是几乎没有人用笔记本电脑。所以该图书馆的意义已经上升到了社会和政治方面。我们把它定位成一个可持续的文化建筑,建筑在这里起着引导文化的更高层面的作用。 建筑的一致性和独特性 在全球化的进程中,许多城市的建筑千篇一律,失去了本身的特色。我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建筑的一致性和它们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就像中国北京的T3航站楼用红色的柱子诠释传统,我们希望找到建筑更深层的含义,用材料和空间等形式来寻找建筑的不同之处,将传统建筑转变为具有文化内涵的现代建筑。 在华盛顿的一个竞赛中,参赛者需要在史密森专利研究所(Smithsonian Institute Patent Office Building)这座19世纪的建筑上加建屋顶。我们的方案参考了修拉画中演化的技巧,用“点”的形式组成屋顶。 在设计中,我们尝试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技术,采用密集垂直的不同长度的圆柱形玻璃管组成屋顶,呈现出随着光线与天空的不断变化微微泛光的视觉景象。我们利用钢架和线缆把这些玻璃管固定在原有建筑围墙内基础线上的四组平行钢架上,在空腹桁架之间形成一组组受压构件。在当时很多人包括制造商质疑我们能不能实现这个想法,而我们坚信我们可以做到。同时,这些玻璃管满足声学和结构上的功能,让玻璃成为结构的一部分这点非常特别。 我们被邀请参加广州博物馆的项目设计竞赛,但是没有获胜。众所周知,在城市扩张的过程中,高层建筑越来越多,因而每个个体应该具备不同的意义。在这个项目中,我们的概念是阻止高层建筑的不断生长,利用土堆堆在四座主要建筑的前方。每座玻璃立方体是45m×45m×45m,在这片玻璃森林中提供给参观者沉思与休息的空间,向内部走是可以看到一个中国式的花园。在每四个建筑里边形成张力,外面的自然光线透过表皮射进建筑内部。做极简建筑并不需要通过暴露管道、梁和柱来展现这个建筑的全部,而是要在技术上使它成为一个连贯的整体。这是从图象上对建筑不同角度的解读。 “鞘”大楼(Stealth)设计概念的起因是整治这块工业区中被污染的土地,这栋办公建筑是利用参数化设计建成的。我们移除被污染的泥土,在土地被挖掘过的区域,悬挂结构下方被改造成下沉花园和办公空间。整个结构跨度很长,大概有25m,部分结构支撑暴露在外面。顺着超长的建筑前行,会看到立面随着建筑室内、室外空间的不断变化。 哈萨克斯坦是一个地震多发的地区,考虑到这个原因,我们将共和国广场(Republic Square)设计为一个可以运动的建筑。我们整合了建筑和弹簧两个模型,将五个独立的支撑构件合并为一个单一结构。在垂直方向序列中,一座建筑在底部分为五座大楼又再次组合成一座建筑。我们利用索网水平串联起弹簧,建筑可以随弹簧晃动,增强了建筑横向的抗震性能,随季节性变化的日光也可以透过支撑网形成的“漏斗”形状洒向室内大厅。 概念的延续发展 杰弗逊大厦(Jefferson Tower)是唯一被允许建在南洛杉矶区域的高层建筑,其设计本身基于城市规划网格理论。我们在结构设计上进行尝试,整个建筑没有梁和柱子,而是利用连续的环形带支撑,最终在内部形成一个完全开敞的空间。 我们尝试用不同的建筑语言设计台湾塔(Taiwan Tower)。1999年,我们尝试运用和杰弗逊大厦一样的手法设计台湾塔,在设计中利用结构鳍对结构索网形成侧向支撑。当时这个项目并没有完成,十年后我们又继续建新建筑时,我们将层高分别为4.5m、5.5m、8m的一层层建筑悬挂在塔楼外部。2012年才完成的最终设计,将贯穿整个塔楼外环的圆形剧场锚固在索网结构上,并且给楼层及垂直交通核提供了支撑。台湾塔将会成为中国台湾标志性的建筑,建筑附加的多媒体演示、零售、展示、剧场、交通等功能形成了完整的系统。 维也纳的“线板上的小鸟”(Angewandte竞赛)是近期刚完成的项目。对于这座1965年的学校建筑改造,我们结合建筑内部原有流线,将建筑的立面打开,增加三个悬挂的部分来组织建筑的内部功能,让原有封闭的建筑空间流通循环起来。玻璃的顶棚覆盖了建筑之间开放的花园。 史密森专利研究所 广州博物馆 “鞘”大楼 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广场 杰弗逊大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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