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报XX日报道: 本报讯 (记者/陶达嫔 通讯员/欧阳永晟 邱创泓)昨日下午,国家教育部部长周济一行考察了广州大学城。昨天中午,广东省委常委、广州市委书记林树森会见了周济一行。副省长宋海,广州市市长张广宁,省政府副秘书长江海燕、省教育厅厅长郑德涛等陪同考察。 周济对广州大学城的建设和管理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广州大学城的建设,既是全国高等教育蓬勃发展的一个缩影,也是一个令人瞩目的奇迹。广东省、广州市为广州大学城的建设投入了大量的人、财、物,这充分体现了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对教育事业的高度重视和长远战略眼光。广州大学城必将为广东、广州继续腾飞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资源。 近日,我们几位建筑师在参观广州正在兴建的大学城时,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场景。当我们驱车在大学城宽阔的大道上观赏正在拔地而起的座座新建筑时,不经意间被路边的几座屋脊高耸的老屋所吸引。下车后发现这是一座正在被拆除的老村落。老村风景绝佳, 面江,江里有小岛,江边有几棵巨大的榕树,树下有坐卧的村民约百人左右。村口处是一个很精致的祠堂,绝对是文物级的建筑。祠前却挂着触目惊心的红色横幅,写着保护家园之类的话。再看,里面的村子已成一片废墟,到处搭着临时的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棚屋。 村民们用听起来十分吃力的方言向我们叙述了这里的原委,原来为建大学城,号令搬迁村庄,强令拆除这个有着 700年历史的据说住着关公后代的老村。村民不愿搬离祖祖辈辈聚居的村庄,就联合起来搭建棚屋坚守在祖辈留下的土地上。村口的这座美丽的祠堂以其精美的建筑,以及在上面印着的文物保护的红章也许逃过了这场劫难。孤零的美丽,与荒芜的家园形成鲜明的对比,失去家园绝望的人群平静地坐在这里。 女人们还在听着收音机绣花,老太太和孩子在这湿热的夏天,在露天里打盹。老头在下棋。还有往来的船只。 我们几位干了十几年的建筑师看着眼前的景象,默默无言,欲哭无泪。对眼前这些无助的老人、孩子们来说,这简直是一场荒谬的浩劫。 上网查了广州大学城的规划。摘录信息如下: 广州大学城选址于广州番禺区北端小谷围岛及其南侧珠江对岸扩展地区,该地区位于大广州都会区的中心位置,也处于区域生态结构的“绿心”位置,故此,作为广州中央智力区(CID)的大学城就明确了“绿心、智心、中心”三心合一的形象定位。功能定位为中央智力区(Central Intelligence District)广州大学城的功能同样是以大学为核心和主体,以有机联系网络(包括开放式办学、校际学术与教学协作、资源共享、后勤社会化等等)为基础,包括居住、休闲、生产等多种职能,是学、研、产、住一体化的综合性城市区域。通过其核心功能(高教科研)、基本职能(大学产业集群)、服务及辅助功能以及延伸功能(文化旅游、生态维育等等……),广州大学城完善了一系列大学产业链,形成了与城市中央商务区(CBD)、休闲商务区(RBD)相对应的中央智力区(CID-- Central Intelligence District)。 从地区定位来看,广州大学城应综合发展大学的三大功能,成为全国的重要科教节点之一,珠三角地区乃至华南地区的高级人才培育中心、科学研究与交流中心、创新中心与产业化基地,广州地区的科教核心和中央智力区。 这无疑是振奋人心的令人激动的规划宏图。为全面发展教育,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不用愁考不上大学没有学上,大学城的开发正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出现,正在进行的如下: 珠海大学园区: 投资10亿打造理工学院 东莞大学城9月“迎客” 东方大学城:一个蓬勃兴起的复合产业 上海杨浦区要建中国的大学城 杭州大学城浮出水面 陕西将建“西部大学城” 用地800公顷容纳11万人 温州人欲建大学城 北京吉利大学城在昌平奠基 青岛:开发区初现“大学城” 南京江宁筹建大学城 福建建设大学城 合肥开始建设大学城 广州大学城规划范围约43.3平方公里,可容纳学生18万-20万人,总人口达35万-40万人(包括村镇人口),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估计总投资规模将达到200亿-300亿元。 作为高层次人才培养基地、领先水平的科学研究基地和广州的文化胜地,广州大学城可以极大地推动广州市经济、科技和文化大发展。 仔细研究广州大学城的规划,有一点问题: 番禺区北端小谷围岛及其南侧珠江对岸扩展地区是一片自然的风水宝地,上面遍布了许多村庄,这些古老的村子有很好的房舍祠堂以及世代繁衍的村民。如何对待这历史文化的现状。 在规划上没有提及, 现实是村庄的拆除和村民的迁移。在这里我们暂且不问大学城的概念, 1、首先,大学城是否需要建在这样一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上?大学城用地远离市中心,用地四面环水。可以想见未来建成后只有有限的几趟公交车无法满足这里数十万人的出行,在中国目前的状态下这种工作/生活方式无疑将激励人们更加涌跃地加入到“有车一族”的行列中,造成更大的环境破坏。 再者,让学生老师生活在这样远离城市生活的“幽雅“生活孤岛上,他们是否有被软禁的感觉,正像某位规划专家开的玩笑一样,把学生放在这样四面环水的岛上,将来一旦学生闹事,只要把几个出入口一封就谁也出不去了。这也许不是建大学城的规划者的原始动机,但这种让师生们远离城市生活的选址早已是一种落后的观念,大学为什么不可以与城市更好地结合呢? 2、其次要问的是大学城为何需要如此大片的土地和如此低的密度?在中国土地资源紧缺的前提下,大学城应尽量提高密度、提高效率,而不是占有更多的土地与农田。 现在规划中楼与楼,校园与校园之间的距离大的离奇,无疑造成交通用地面积的增大,校园之间系馆与系馆之间的超大距离同样造成不必要的交通延时,因而降低时效。 3、是否大学城与村庄水火不容? 村庄是中国几千年农业文化积累的遗产,如果说大学城的建设是发展文化事业,为什么要先以毁灭文化和历史为代价?大学城为什么不能在保存村庄生态,最小可能破坏现有生态和社会结构平衡的基础上开始。大学城与原住民村落完全可以共生共荣、机能互补,如果说大学需要后勤社会化,将来的村民可以自然地成为服务人群为大学服务。在这片绿地宽广的大学城,农民的际遇不如地上的绿草,家园就因为领导的好大喜功,规划人员无事细节的大手笔全盘划掉。 管理操作上的问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关键是我们的规划者的观念里出了问题,这样的景象在我们当前鼓吹的“和谐社会”“人本社会”的大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 4、村庄是否属历史文化遗产?大学城的绿地里偶尔会看到一栋孤立的祠堂体现了规划人员对保存历史文物的理解。然而这种方式无疑是将历史遗产盆景化,割裂历史的行为,离开了村庄的祠堂灵魂已逝去,成为历史徒有的躯壳,而且只能成为对拆除的村庄的见证。时光已进入21世纪,战争和大规模城市化,已在世界史上留给我们足够的教训。这种粗暴的手段与世界其它地区对待历史的态度完全不同。大学城规划的设想包括了发展旅游,试想如果校园与村庄及农田共存,一副归田园居的景色不是更会吸引人吗。没准那个村庄的魅力会赢得世界文化遗产的称号,会为这一地区更增文化魅力而吸引更多的国内外师生。记得83年刚上清华,校园旁的圆明园里散布着村庄、农田与废墟,师生们经常去那里去锻炼,秋日里金色的麦田滋润了无数年轻学子的身心,那一片风景是记忆中最好的时光。 广州大学城的校园也许更会象美国的大学校园模式,绿草如荫,但与村庄结合的校园不是更会有中国特色及田园诗意吗? 5、建筑的力量。我相信这个没被完全拆除的祠堂,是因为它集结了村民的祖先们世代积累建造的智慧和文化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建筑之美与力量才使它在这次浩劫中存活。虽然生死未卜,但我相信它所述说的历史足以说服人们将他保留。但我们更加需要的是社会良知的觉醒及对本民族文化的全民范围的珍稀态度。我们的学者,政治家们,规划师,建筑师,还有我们那些热衷于讨论“木子美”和“芙蓉姐姐”的媒体们,请关注这些在以各种名义的开发中的弱势人群的遭遇,反思我们正在建设过程中消灭文化的举动,对我们的民族,文化,历史,及后代意味着什么。浩大喜功的建设不能成为粗暴破坏的同义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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