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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hnpr7h 2013-10-2 23:16:21
中国的生态危机: 2003年中国神州五号上天实现了中国人的飞天梦想,但宇宙飞船拍回来的照片却令我们自惭:中国北边的俄罗斯是绿色的,南边的东南亚是绿色的,只有我们的国土是枯黄一片,绿色的地方微乎其微。我们正面临这样严酷的现实:中国的土地已经不堪重负,生态危机的紧迫性已关系到我们还能不能在这个地球上继续生存下去。也许我们在地面上看不到这种危机的警告,但只有站得稍微高一点,这一危机得严重性便一目了然。
中国汉民族的风水观念反映了人与土地之神的关系。中国大地上所有的寺庙,所有的县衙,甚至首都的选址,都跟大地的血脉连在一起。
景观承载故事: 牌坊是重要的风水小品之一。好的风水不仅讲究围湖和屏蔽,也注重利用小品来调节。中国传统风水小品各具含义。如风水亭、塔是关于领地的声明,门、牌坊、照壁 可以避邪祛凶,风水林可以聚风藏气。位于安徽歙县的棠樾村头,一字排开、绵延百余米的牌坊群皆为聚居此地的鲍氏家族所建,前后相隔四百多年。农耕文明、礼教、天人合一,这种自然与人为交融的徽式乡村景观,既刻载着过去的历史,同时也是土地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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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uog75b 2013-10-2 23:16:23
图为南方某城地局部俯视 摄影/魏辉
古代中国风水说认为土地是母亲,城市是一个胎儿,城市的所在地是“胎息”。但是我们恰恰是先造胎儿再造母亲,大地好像是不存在的。
李:对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或实现这种全新的理念,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什么?你提出的“反规划”和景观安全格局是否是实现新的更高理念的人地和谐的捷径?
俞:在当代中国快速城市化的背景下,面对史无前例的严峻的人地关系危机的现实,只有“反规划”与生态基础设施建设才可以实现“天地-人-神”和谐的人居理想。
“反规划”不是不规划,也不是反对规划,它是一种强调通过优先进行关键不建设区域的控制,来进行城市空间规划的方法论,是对快速城市扩张的一种应对。传统的城市规划总是先预测近、中、远期的城市人口规模,然后根据国家人均用地指标确定用地规模,再依此编制土地利用规划和不同功能区的空间布局。这一传统途径有许多弊端。
古代中国风水说认为土地是母亲,城市是一个胎儿,城市的所在地是“胎息”。但是我们恰恰是先造胎儿再造母亲,大地好像是不存在的。
城市是一个多变而且复杂的巨系统,城市用地规模和功能布局所依赖的自变量(如人口)往往难以预测。深圳当时预测2000年的人口是100多万,并按此来规划,结果到2000年时达到了700万。北京更是这样。所以,建立在人口预测上的城市理想是个空中楼阁。
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城市建设主体已经从政府和国家逐渐转变为开发商。现在是政府做规划,房地产开发商来建城市。而规划师对市场不甚了解,却想着要控制市场,从而导致规划的失灵。所以政府该做的事情就是不建设用地的规划和控制,需要“反规划”,就是首先要确定不该建设的区域和土地系统,该建设的东西让开发商去建设,不该建设的地方由市长和规划局长代表公众去做。面对变革时代的城市扩张,我们更需要逆向思维的国土和城市规划方法论,以“反规化”的思维,以不变应万变。
李:这种“反规划”理念与中国传统风水观有没有什么可以契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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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u4p7dx 2013-10-2 23:16:23
俞:在“反规划”理念的基础上,要首先确立那些对保护城市生态安全以及乡土景观遗产具有战略意义、关键意义的生态基础设施。它们对实现“天地人神”和谐的重要性,正如古代风水中的龙脉、穴位、护砂和水口对维护大地生命系统的健康和安全一样重要。具体做法如维护和强化整体山水格局的连续性。古代堪舆把城市穴场喻为“胎息”,意即大地母亲的胎座,城市及人居通过水系、山体及风道等,吸吮着大地母亲的乳汁。破坏山水格局的连续性,就切断了自然的过程,包括风、水、物种、营养等的流动,必然会使城市这一人文之胎发育不良,以至失去生命。历史上许多文明的消失也被归因于此。
古代风水说认为,断山断水是要断子绝孙的。现代生态学和景观生态学告诉我们,连续的山水和自然栖息地系统有重要的意义。比如我们吃的三文鱼在林子里的小溪产卵,在海里生长。如果河流断了,三文鱼的生成过程就中断了。长江里好多鱼也是如此。我们爱吃的武昌鱼是在武昌上游的湖泊里产卵繁殖,然后到下游的长江里生长。河流廊道是大自然惟一的连续体。来自喜马拉雅山山顶的一滴雪水,可以流到太平洋去,就因为河流是连续的。
古代风水最忌水流直泻僵硬。现代景观生态学的研究也证实了弯曲的水流更有利于生物多样性的保护,有利于消减洪水的灾害性和突发性。
河流的对话: 河流水系是大地的血脉,也是生态景观的重要基础设施。自然的河流蜿蜒曲折。中国古代风水认为曲折蜿蜒和连续的河流才是“吉”的。现代景观生态学研究表明:蜿蜒的河流有利于消减洪水能量、避免洪水灾害。春汛时,它让洪水缓缓流过;秋旱来临,它又释放不尽的涌泉。而人工河流多违反自然河流的本性,河水成为被隔离于土壤之外的孤立系统,水体与土壤之间的物质、营养交换关系被切断。在人工河边,人们也无法体验到自然河流的碧波荡漾以及杂草丛生的野趣。
图为自然形态的河流——新疆开都河 摄影/李学
图为北京城中失去自由空间的亮马河 摄影/马文晓
俞:完整的土地意义是丰满而多重的。一是土地本身就是美。哈尼族村寨的梯田是按照土地的肌理去设计的,自然就形成了美的景观。西藏的青稞地也是美的,哪怕是收割完的稻田也很美。二是土地是人的栖居地,是人的家园。人总想离开土地,但最终还是要回到土地。如此我们才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干旱缺水的黄土高原,那些人却世世代代地住在那里不肯离开;也能理解为什么三峡移民要哭着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还有土地是一个活的系统,它不是一头死猪。我们现在对土地的利用,恰恰是用分肉的方式来分块切割这块有机的土地,而没有考虑它是有血脉的,需要用一个系统的方法和生命的伦理来对待它。再有土地是符号,是一部历史与人文的巨著,是世世代代人留下的遗产。最后土地是神,是我们每个人需要寄托的对象。这便是我所理解的土地的伦理和价值。
充满诗意的大地景观: 早期西方传教士们视盛行于中国的风水为邪恶,但对其造就的大地景观却大为感叹:“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必充满着诗意。”20世纪初,德国飞行员伯叙曼在华夏上空飞行考察3年后,也用“充满诗情画意的中国”来赞美中华大地景观。
图为重庆梁平的乡村景观 摄影/田捷砚